围棋少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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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然继续着和神秘客的对弈，两人依旧不和对方多说一个句话。但是神秘客却一直注意这个中国的围棋少女，他被她深深的吸引了，聚会的抗联青年都被日本人抓走了，包括敏辉、晶崎、唐林。受尽了百般折磨，唐林什么也没有说，但是他们被捕的消息，我非常着急和担心。这是我发现我自己怀孕了，发现自己怀孕不久，我便亲眼目睹了唐林和敏辉被打得看不出人样。临刑前敏辉艰难地俯下身去吻了唐林的面颊。我的心悲痛极了。鸿儿找了一个江湖医生给我开了堕胎药。那天，我在家里已经把绳子拴好，头也放进绳套里想一死了之。但后来，我还是把药吃了。并忍着流产的痛苦去上学、下棋。而且，头一次要求神秘客陪我去一趟七韵山，去缅怀敏辉。我在七韵山的草丛上甜甜地睡了一觉，神秘客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他的心情极其复杂。他爱上了这个对自己身份一无所知的中国少女。
第二天，我遇到了晶崎，他也被打的伤痕累累。晶崎告诉我他是叛徒。晶崎说：“你应该知道真相，敏辉和唐林在狱中结婚了，他们在死前山盟海誓。我们两个人先背叛你的是敏辉。他欺骗了你，我为此愤愤不平。我是为了你才拒绝追随他们去死。我想娶你，保护你。我活着是为了再见你一面，告诉你我爱你。我放弃了人格，用卑鄙交欢爱情，只想恳求你理解！请不要恨我。”他接着说：“和我一起走吧，我们到北平上大学。我打工养活你，让你过好日子，哪怕黄包车我也心甘情愿。明天早上八点的火车，票已经买好了，跟我走吧。”我告诉他我明天早上决定。他说：“不用了，要不就明天见，要不就永别。”我又来到了千风广场，这里就剩我和神秘客人两个人。我终于忍耐不知地追问神秘客人来自何方？而且，我早已经从心里想多了解一些神秘客人，并窥视他的灵魂。我对神秘客说：“也许我比您还懂得您自己。”神秘客感觉浑身燥热，呼吸沉重。“我马上要动身去内地了，您不能指望我。“神秘客说。我的声音颤抖起来：“我也是，我想离开这里，我想去北平，请您帮帮我吧！”神秘客知道只要自己站起身，拉起她的手，他和这个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可以远走高飞了。但他像刀捅心口一样一字一句地说道：“对不起，我爱莫能助。”
后来，我和晶崎去了北平。日本人攻入北平，我们又随着逃亡的人群南下。在逃亡的过程中，我意识到自己其实并没有真正爱过敏辉和晶崎。我指着心口对晶崎说：“敏辉死了，坟墓在这儿。我已经把他埋葬了。我从来没有爱过他。他生前长的英俊，会讨我喜欢。我愿意见到你们为我争风吃醋。这一切不过是我的虚荣心在作祟。你明白吗？那种想变成女人的虚荣心。”我接着说：“还有人在爱着我，我刚刚明白，我原来也爱他，我要回东北去！他在家乡等着我呢。”
这是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对他的一切一无所知。在与逃亡的人群逆向而行，回东北找那个神秘客人的途中，我被日本人抓住。恰恰是神秘客所在的一部。部队的林中尉要先奸后杀，当神秘客发现那位中国围棋少女之后，震惊和愤怒了。林中尉以为他想先占有我，便将我交给他。神秘客将我带入了破庙，我哀求他杀了我。神秘客说：“我知道您恨我，永远不会原谅我，可是我现在顾不了这些了，我会先杀了你，然后自杀。为了您，我甘愿放弃这场战争，背叛自己的祖国。为了你，我甘愿做个不肖子孙，给祖国蒙羞。”神秘客扣动了扳机，中国围棋少女漆黑的眸子微微一颤，跌倒在尘土里。尔后，他把沾满我的鲜血的手枪塞入了自己的口中。一声巨响，震天动地。为了多看一眼心爱的人，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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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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