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第四章 一子解双征</B>
<>第二天一早,寒江醒来赶紧取出计时器看了看,果然又走了一秒钟。看来每过一天计时器只走一秒。寒江心里一阵欣喜,随之一阵忧虑又浮上心头。喜的是记时器果然没损坏,忧的是如此算来,十五分钟岂不是要九百秒。一天一秒,那我不是要在这里待上九百天,九百天啊!算来要两年多。不应该发生这种事的啊!是不是哪儿出了差错?寒江坐到桌边细细回想实验的每一个步骤。突然,他轻轻拍了一下桌面,似乎是想到了问题的所在。一定是我在时间隧道里慌忙中提前打开了计时器导致计时器时间紊乱。如果不参加这个实验就不会遇到这当子事了,如果不在时间隧道里开启计时器现在也已经安全回去了。寒江懊恼不已,悔不当初草率的答应了博士的要求。懊恼着胸口又疼痛起来,无奈着只能安心等待奇迹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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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在禅房中修养,寒江自觉胸口的疼痛渐消,不由的想出去走走。每日只和小和尚说说话,也没见得其他人,正好也可以去答谢一下各位师傅。想着,寒江就慢步走出了禅房,一出禅房七转八弯,闻着梵音缭绕,来到一个平台之上,转身一看,一殿横跨眼前,红墙黑瓦,面阔进深,八架悬椽,大气磅礴。正面五间各安两扇板门,左右尽两间砌坎墙,坎上安置棂窗。每两间用柱相隔,各柱柱顶放置硕大的斗拱,一斗四升,斗拱正中置扁一块,上书‘东大殿’三个烫金大字。大殿出檐深远,殿顶铺设板瓦,板瓦直通顶檐,末端接莲瓣纹瓦当,殿脊正中饰以一对琉璃鸱吻。整个建筑稳重朴实,气势宏大。寒江惊叹不已,唐朝的建筑工艺果然甚是了得。如若不是参加了这次实验,怎能看到如此景色?博士和新知是看不到了,想着他居然也就笑起来。眼瞧着一时间是回不去了,寒江只能借此安慰自己那颗失落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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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绕了一圈,寒江来到一间宽大的禅房门前,单见这间禅房和别处不太一样。这里布置的甚是考究,器具用料也颇为贵重。寒江很好奇的走了进去。只见桌上放着一副做工精制的楸木棋盘,晶莹玉透的棋子摆在棋盘上,如有玉珠落馨盘一般。他像是见到了久违的朋友一样,细细地打量起棋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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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局残局,黑白两方互相搅杀在一起,从右上角蔓延至两边,杀的天昏地暗。乱战看来是古棋的一大特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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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细一看,此处局部是黑星位,白挂角后变招导致的乱战棋型。在两块白棋中蜿蜒曲折伸出一队黑棋,将白棋一分为二。虽说黑棋处于白棋的包夹之中,可白棋却有难言之隐:如果吃住左边两粒黑子,那么白棋右边数子就被征吃。如若白棋长出右边,左边数子又难逃被征吃厄运。正当是,围魏不能救赵,顾此必然失彼,白棋有立刻崩溃之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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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看上去黑棋是左右逢源,白棋举步为艰,可是此时白棋有一妙手可扭转乾坤。这棋局的形势居然和寒江此刻的心情是如此的相似,厄运当头却依然有解脱的方法,身死了心却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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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不是很有名的双证棋局嘛!?在县城的书店里寒江早就在现代的围棋书籍里看到过解法,没想到唐朝就已经出现这种神出鬼没的棋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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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几天的修养使得寒江的内伤大为好转,生在他体内的豪放不居小节的秉性又滋养开来。看到久违的棋子寒江忍不住捻起一枚白棋摆在棋盘之上,此子正解黑棋两征之势,名曰‘镇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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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颇为得意的寒江信步走进里间书房,看见桌上正有一副上联“冥思苦想不解两征局”,单单不见下联。寒江兴起,提起桌上毛笔在下联上写到“信手拈来妙答镇神头”。寒江小时候在学校习过几年书法,这几个字虽然不如上联书得刚劲有力倒也写的工整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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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出了禅房,寒江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四下又闲逛了一会儿,感到依然有点气急,想必是伤未痊愈。于是原路返回,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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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一夜无事。次日清晨,寒江被屋外一阵喧闹吵醒。推门出去一看,众多的僧人皆匆匆朝外走去。庭院里留了下若干因为匆忙而忘了收拾的扫帚。正见那位常来送药的小和尚也急匆匆地往外走去,寒江一把拦住问道:“小师傅,你们这是干吗?发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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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哎呀,施主,方丈在召唤我们呢。听说,昨日有贼人进入了寺内!”说着小和尚挣脱开胳臂,头也不回地急忙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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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有贼?反正没什么事做去看看。寒江好奇,于是跟着众人一起来到了大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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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远远的看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身披袈裟在佛像前盘腿打坐诵经,众僧立在两旁。寒江看着镀金高耸的佛像,又去抱了抱浑圆粗壮的立柱,似乎佛堂里的事和他八杆子也打不着,独自寻着乐。只听那老和尚开口说道:“你们昨日谁偷着进过我的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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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话语刚落,只听众人议论“莫非方丈怀疑是家贼?”、“你说那贼人偷了什么去?”、“听说方丈房内的棋具很是名贵,难道……?”……一时间众人皆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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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寒江起先是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来看热闹的,当下一听,再回想昨日在禅房里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由得心里一惊。难道禅房里少了什么东西?这下我可就说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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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既然不肯承认,那老衲只能另谋他法了。去,每个人都去写个‘镇’字来。”方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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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用了,是我进去的!”寒江高声说道。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歪,一人做事一人当,别连累了大家。他向来不喜欢吞吞吐吐的做人,于是主动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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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一承认不打紧,倒是让大殿里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众人皆朝寒江看过来,站在他前面的人自动地让出一条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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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寒江走到方丈跟前。方丈起身细打量了一下,轻声道:“没想到,原来是王施主解了双征局啊!真没想到!”回头一想,有些失礼,方丈赶忙双手合十,施礼道:“阿弥陀佛!请王施主移步,内堂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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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说着,两人甩袖离去,一起走向了内堂,扔下了一群摸不着头脑的众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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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寒江眼前这位白眉银须、慈祥安宁的老和尚就是这佛光寺的主持,法号空忧。禅道高深的方丈却也精通博弈,平日里除了专研佛法外单独对围棋深有研究。开元初年,国手冯汪游历到五台山,听闻山腰佛光寺内有一高僧善弈,便寻路上山。就在这佛光寺里和方丈对弈三局,一胜一败一无胜负,这三盘棋整整下了六天时间,棋局之惨烈令世人感叹:眼疾休看三局棋!一时间空忧名号传遍大唐棋界,各地高手莫不以赢空忧而为傲,更有自诩当世高手幕名而来招幌挑战,终是鲜有敌手,就连能撑到点目的也屈指可数。人都说,名噪一时必牵皇家惦记,就像猪胖之日必招屠夫心动。玄宗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终下诏书招之进京,于殿前对弈,后得玄宗宝墨一幅:围枰之上谁争峰,五台山前一高僧。一去年余,空忧终于前日又得见夕日弈友冯汪,便又掌灯对弈,一番激战下出了前述的两征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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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到了内堂,方丈先发话道:“老衲法号空忧,是这一间三瓦的佛光寺的主持。别无他好,就是喜欢研究棋局。前日,友人来寺内和老衲对弈了一局,留下了两征难题。老衲苦思数日不得其解。不想昨日回房却见神来妙解。‘信手拈来妙答镇神头’,妙啊!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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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好像没丢什么东西,只是为了找出解双征的人,寒江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学着电视里古人作揖说话的样子抬手抱拳道:“我年少无知,还请方丈大师宽恕!”说完,还颇为得意,原来做古人也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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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哪里哪里!王施主少年才俊,老衲有一个不情之请。”方丈试探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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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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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方丈用极为期盼的眼神看着寒江:“我想和王施主对弈一局,还请王施主不吝赐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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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方丈快别这样说,我也正想向方丈请教请教。”寒江这两天闲着难度空空之日,正是技痒难耐之时。方丈的提议可谓是正中下怀,岂有不允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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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好,那我们明日约定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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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话说众僧人见寒江自揭其短,都纳闷不已,皆认定他是干了不耻之事。一个胖和尚召集了几个同伴商议道:“这姓王忘恩负义,我们去禅房等他,他若不给个交代,我们就替方丈出气。”说着胖和尚挽起袖子挥舞着粗短的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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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对!替方丈出气。”众人附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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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寒江和方丈又闲聊了一会儿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刚进禅房,就见此时房内已是等了一屋子的人,各个面带怒色,卷挽着袖子。那胖和尚见寒江进来,起身高昂着头,颇有领袖气度地质问道:“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王施主为何要潜入方丈禅房行不轨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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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方丈师叔待你不薄,为你疗伤,却不想……唉!”另一个脸上张着个痦子的高个子和尚也急忙站起来声讨,生怕风头全被胖和尚一人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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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一时间,满屋子的和尚们都诛伐起寒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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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寒江朗声一笑,将昨日误入禅房和与方丈明日对弈之事和众位僧人一五一十地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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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什么?你和方丈对弈?哈哈……我们方丈可是数栽未逢对手了,单凭你年少气盛也恐难敌过他老人家五十手。你输定了!”那胖和尚还故意把‘输’字读的特别重。众人笑着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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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王施主,你有所不知,我们方丈那可算是博弈高手,当世除了国手外罕有敌手。看你年纪轻轻的,居然敢和方丈对弈,有点自不量力了。”嘴边的痦子一歪,高个子和尚颇为得意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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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佛家修万物皆为空,各位师傅为何对输赢如此执着?”寒江脱口而出,竟自佩服起自己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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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胖和尚和高个子和尚哑口无言。天底下最窝火的事莫过于被自己的理论驳倒,就像是被人抓住手臂狠狠地煽了自己两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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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众人兴怏怏的离开了寒江的房间,有一件事倒是众人意见一致:明天方丈会赢的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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