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中的伟大——《曹呈宏文集》序言节选

小燕子

摆在我案头的是《曹呈宏文集》的稿件,心潮起伏,悲痛之情难以自已,思绪随着这文稿的“理论探讨——检察权的上下求索”、“问道法治——权力与权利的PK”、“闲情法意——法律人的思想札记”、“网络漫谈——超越时空的思维碰撞”、“拍案说法——个案背后的法与理”等而飞扬,一个鲜活的呈宏又仿若眼前:　　——呈宏是个有毅力的人。大约在2004年年底,呈宏想考博士,来拜访过我。初次深谈,便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在华政读的本科(经济法专业,1987—1991),在职法律硕士(1998—2001),在读硕士期间,师从陈鹏生教授从事中法史研究。他大学毕业后,先是在浙江省温岭市(县级市)检察院工作,尔后,进入浙江省台州市(地级市)检察院,最后进入浙江省检察院。之所以印象深,缘自两方面。一方面,大凡在法律领域继续深造的,特别是来自实务部门的同志,大多选择相对比较热的专业,如经济法、民商法等,而很少选择比较冷的专业,特别更少从比较热的专业跳到比较冷的专业,而呈宏却从经济法跳到法律史,并且矢志继续在法律史专业深造；另一方面,一路从基层单位升至省级部门,而且据说,他刚进温岭市检察院工作时,还到乡镇锻炼过一年。一路上来,没有相当毅力是不可能的。
　　——呈宏是个有信仰的人。经过努力,呈宏于2005年入学攻读法律史博士,作为他的导师,我们在课间业余交流的机会多了起来,在言谈举止间,他都流露出一个法律人对法治的坚定信仰:从柏拉图的《法律篇》到孔子的微言大义,他都以一个法律人的固执去试图寻找法治的“密码”；从中国古代的监察制度到今天的检察权,他都以一个法律人的执着去寻求中国法治的“遗传基因”；他对检察事业的执着追求,渗透着一个法律人对美好中国法治的憧憬!
　　——呈宏是个真实的人。在与他的交往中,我发觉呈宏是个极其真实的人,说实话,在指导博士生中,特别是在职攻读博士学位者,由于工作、生活、学习的多重压力,对于导师所布置的任务,打折扣者与推拒者不乏其人,我往往理解为“善意的谎言”,一笑了之。但呈宏不在其列,他会以毫不含糊的回话准确告诉你。而且,我了解他是“网络名人”,但他在网络上讨论问题,从来不用网名,只署真名,以此来彰显他的担当。
　　——呈宏是个博雅的人。呈宏的“博”来自三方面:其一,读书无数。他好书,古今中外、天文地理,他都以极其浓厚的兴趣去阅读和浏览；其二,兴趣广泛。中医、风水、太极拳……他都涉猎,并且皆有造诣；其三,交友广博。三教九流,他都交往,而且有不少好友、诤友,颇具侠义情怀。呈宏的“雅”,源自他的“博”,由于深厚的学养与练达的为人,使他的言谈举止间带有古士大夫之“君子气”与“伟岸气”。
　　2011年11月25日,呈宏不幸英年早逝,我悲痛不已。一年多来,每每念及,似乎他仍活在我们当中,他的毅力,他的信仰,他的真实,他的博雅都给他的亲友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在他短暂而平凡的一生中,给我们留下了这些不平凡的品质。我想,他这种在平凡中的伟大气质,是与他相熟与不相熟的人们所需要的,更是我们全体法律人的宝贵气质。

岁寒心

天妒英才！

小燕子

曹呈宏：一个文武双全的法律怪杰

2011年11月25日,年仅41岁的曹呈宏——他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桐庐浙江省检察官培训中心。飞花似梦,流年如风,曹呈宏先生离开我们已经一年有余。2013年3月31日,《曹呈宏文集》首发式在华东政法大学举行。来自全国各地的网友在清明前夕深深缅怀了曹呈宏,追忆他的风采。

　　曹呈宏,浙江温岭人,1970年1月出生,曾就读于华东政法学院8708班,华政法制史博士研究生。大学期间,曾钻研过《易》经,并练习少林“易筋经”气功、陈式太极拳、散打、古典吉他、围棋和桥牌等。大学毕业后到温岭市人民检察院工作,后竞争上岗任办公室副主任,不久又竞聘到台州市检察院任研究室副主任,后被调至浙江省检察院研究室、民事行政检察处任副主任、副处长,是浙江省检察系统最早的八名专家型检察官之一,并被最高人民检察院研究部门列入人才库。

　　阴差阳错走上法律路

　　曹呈宏能走上法律之路主要是因为一本书,初三那一个暑假他看完了《福尔摩斯探案集》,其推理技巧深深地吸引了他,里面曾有一句话影响了他:“一个好男人如果不是成为罪犯,就要成为一个制止犯罪的人。”曹呈宏没想成为一个罪犯,也就只好成为一个对付罪犯的人了。高中毕业时,在全省毕业会考中考了全校第一名,由于当年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和中国刑警学院没有在当地招生,于是被学校推荐上了华东政法学院,就这样他阴差阳错地走上了法律的道路。

　　他对文史哲无一不通,而且都形成了自己独到的观点。他读书的“杂与深”是70后少有能及的。他对眼下的法学教育甚为不满,认为现在的教育方式只能造“匠”,却出不了大师。他说从来没有见过、听说过只专一门而能成为一代宗师的人,他也知道他的这种读书方法极难读成什么专家、博士等,但还是义无反顾地追求自己的知识境界,甚至明知会被淹没掉、牺牲掉也在所不惜,如飞蛾之扑火,如唐吉诃德之战风车。

　　“他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两个胳膊前后摇摆的幅度很大。昂手挺胸,常常仰天一笑,面上放光,那份洒脱活像个云游四方的道士。他的推算水准像道家,但对佛学的研究更深,我每有烦恼事情和他沟通,他总能用一些理论说服我,让我气定神清,不再浮躁。”他的大学师弟曾如是说。

　　他是真正学贯中西的,他的收入主要用来购书,因而他的时间主要是读书、搞研究。好多网友读研究生论文答辩时,也找他指导。心地淳厚的他,一般不会拒绝别人之所求。由于可不做而做的事太多,以致于有一年他来北京考博士因为英语成绩不堪无功而返。

　　他的佛学修养使他更追求一种精神上的东西,一种“道”,一种接近于永恒的品质。他曾引用《老子》中的话说:“君子得时则驾,不得其时则蓬累以行。”意思就是君子如果得其时,各方面条件成熟,那么就会坐在奔驰轿车上,如果时运不济,那么就只好在荆棘丛中穿行了(也不同流合污)。所谓“时来天地共助力,运去英雄不自由”也。

　　一身正气为法治

　　他是一位才华出众,富有正义感和公益热心的法律人,曾活跃于网络上的不少知名法律论坛,积极参与各种法律问题的讨论,尤其热心于回答网民的法律咨询,被网友们尊为“大侠”。“一身正气为法治,留取清白照世间”。这是对曹呈宏最真实、最贴切的写照。

　　曹呈宏是网络法律界的著名“网虫”,尤以敏锐、睿智、豁达、多才见长。2000年1月1日自正义网创建以来,在正义论坛、法律写作社区、法律博客、法律微博上与网友交流活跃,是正义网网友会最核心的成员之一。在检察内网中的衢州论坛等处,曹呈宏常为网友解疑答惑、指点迷津,久负盛名。每每有网友提出问题,他总是不厌其烦地解答,直到对方真正弄明白了为止。其为人率直、真诚、热情、豪爽,为众多网友所喜爱,也备受赞誉。曹呈宏去世后,各地网友自发在博客、微博上追忆网事、寄托哀思。

　　“我和呈宏的交往,更多的是在精神层面,在我们对同一法律问题的思考和对话。我们相距千里之外,却因为网络,同处于一个法律人的气场之中,感受着一种全然不一样的友情。这种友情云淡风轻,没有功利,无关得失,相见就见了,握个手就转身,虚拟世界的模糊身影,现实中的些许牵挂,水酒中可以谈笑,网络上相拥真情。其实,由我们这样一群法律人网友组成的,也就是这样一个熟不透的熟人社会,清高点说也可以叫熟而不俗,因为这是一群有着共同理想的网友。”一位网友在缅怀曹呈宏时写道。

　　曹呈宏的一位同事说:“老曹性情宽厚,乐于助人,朋友中无论是谁,总是力所能及,无一不帮。我在法院工作之时,无数次就民事方面的理论和实践问题讨教与他,他总是不厌其烦,从多个方面,多个角度,提出自己精准的看法和意见。”

　　“对老曹的印象就是:这是位有着侠肝义胆而且学识渊博的检察官。”一位曹呈宏故友追忆时写道:“老曹很幽默,很风趣。电话那头的老曹,总是可以用诙谐幽默的语言给我答疑,为我解惑。在和老曹的网络聊天中,我发觉这个人什么都懂,而且都很精到。老曹是个现在社会中难得的好人,难得的清官。他不计功名,无意利禄。”

　　曹呈宏先生通过不懈努力,取得了法学学士、法律硕士乃至法学博士学位,扎根于基层十年后被选调到市级、省级,甚至受到国家最高权力机关邀请参与立法,成长为一名高级检察官,他短暂的一生,正如他自我介绍中写的一样,不停“拔剑、挥剑,拔剑、挥剑”,虽然道路坎坷,却从不妥协、不放弃,执着追求公平和正义事业。

　　斯人已是随风去,夜雨声声问梧桐。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关键是活着时候做了什么,留下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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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从人治到法治之路，漫长而又遥远，但正因为有老曹这样的“痴人”不断的努力，才使我们心中总是存着一个希望，“路漫漫其修远兮，我将上下而求索”，古人所言诚不我欺。
纪念老曹。

风之舞步

这就是信仰！

风之舞步

以后谁说中国人没信仰，我操他祖宗。

飞扬阳光

实干，好学，博雅，精英。

天外肥羊

物是而人非

zyzzhyzzx

过去是未来的影子，别人是自己的影子。

阿扬

时间过得真快。

烟台

疯僧

有这书吗？来一本

岁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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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逝，精神永存。在文集出版之际，发导师序言以纪念，不能说是打搅吧。

天船

有出版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