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一个棋手的辩白（七）【文章由AI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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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谈人工智能
    这个社会最大的讽刺是：机器越来越像人，而人却越来越像机器。难道不是吗？现在无论学什么，都要求熟，这本也无可厚非，但是现在的人把熟简单地理解成死记硬背再加上机械地重复，这就大错特错了，按照华罗庚的说法，这是和尚念经，照这样学下去，人只会变成没有思想和灵魂的行尸走肉。只是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想要按照华罗庚的方法去学习简直就是一种奢望，因此，这个社会只有技术工而没有大师——在围棋上是这样，在其它的行业也同样是如此。

    无论人工智能给围棋界带来怎样的改变，有一点是不会变的，那就是人工智能无法使人热爱围棋。或许，由于人工智能的存在，以后真正热爱围棋的人只会越来越少，而滥竽充数的人却会越来越多。不信的话，看看数学界的情况也就能明白了。那些学数学的人，基本上都能够非常娴熟地使用各种数学软件，可是又有几个人是真正热爱数学的呢？事实上，绝大多数人都像霍格本一样，“真正”的数学不过是他们不屑一顾的怜悯对象。我舅舅就是这样的人，尽管他在2001年上海市“天映杯”中学多媒体课件大奖赛中得过一等奖。更为可笑的是，这个国家还天真地以为，只要有高科技的加持，便可以培养这些学生对数学的兴趣，可结果呢？结果是这些学生非但没有对数学产生兴趣，反而沉迷于网络游戏。这让我想起了一个段子：有一个小孩喜欢吃牛肉而不喜欢吃土豆，他的妈妈为了让他吃土豆，便自作聪明的用土豆烧牛肉，可结果是这个小孩把牛肉吃光了而把土豆全剩下了。所以说，正如牛肉和土豆是两码事一样，数学和数学软件也不是同一回事。那么，人工智能又怎么能够代替围棋呢？

    自从有了人工智能之后，现在的人还动不动就喜欢拿胜率来说事。由此可见，现在的人对于数字是何等的迷信，这也是被学校洗脑的结果。既然你们如此相信数字，那么请问，一个人对于数学的热爱程度是不是也可以用数字来衡量？假如非要拿数字来衡量的话，那么我敢说，如果满分是100分的话，那么绝大多数人（包括很多数学老师在内）对数学的热爱程度连10分都不到。我这么说，你们一定不服，那好，以下就用事实来说话：
    为了证明你们对数学的热爱，那就不妨请计算一下1/97的小数展开式试试看，要求是把所有的循环节都给计算出来。如果不借助诸如计算器之类的数学工具的话，那么我敢打赌，你们当中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毅力计算下去。所以说，很多自称热爱数学的人纯属叶公好龙，他们充其量只会拿个数学软件来证明自己热爱数学，不信的话，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对数学真正的热爱：小于100的最大素数为97，而10是97的原根，从而1/97必须进行到96位小数才能出现循环！如果这能算是很大工作量的一桩事情，那么请想一想一个姓赫德逊（W.H.H.Hudson）的人，他竟然不厌其烦地算出了1/1861的1860位循环节，还有一个威廉·向克斯（William Shanks），他算出了1/17389中的17388位循环节。……表37仅不过是一张庞大无比的表格的开头部分，有许多计算者竟然愿意献出一生的大部分时光从事这项工作而别无报酬。威廉·向克斯真是一个精力充沛的幽灵（是他把圆周率算到707位小数，但只正确到前面528位），他居然把120000以下所有素数的倒数统统算了出来。……请想一想，把所有120000以下的素数统统算一下要花费多少精力。当然，其中有许多窍门，向克斯也曾参考过前人已编出的较小表格，但即便如此，工程依旧十分庞大。然而，在他身后的研究者，例如艾伦·克宁汉（Allan Cunningham）竟能把向克斯的计算全部复核一遍！人们对这些在地球的各个角落里作出不懈努力的人感到不可理解，他们在一种难以表达的冲动下打算为世上小小的知识宝库添砖加瓦。如果人们走进图书馆里的冷角落，一头投入尘封的卷帙，一页一页地走近那些由德国人、法国人、意大利人、美国人、英国人精心编制的数字表格，一种超越国界与偏见、歧视的科学同志感情就会从他的心底里油然而生。例如，翻阅1873年《伦敦皇家学会公报》第22卷，看看向克斯所作的计算，你就会得到这种启示。……1823年，亨利·戈德温（Henry Goodwyn）在伦敦印出一张107页长的表，给出了分母小于1024，且与10互质的（包括素数与合数）一切分数的小数展开式。例如1/127，2/127，3/127，等等全都算出来了。如果这桩事情很受欢迎，戈德温无疑会编出更多表格来，然而公众对此缺乏热情。英国皇家学会在1842年购进了他的大量未刊行的分数手稿。我们遗憾地指出，三十年之后，皇家学会的档案里根本找不到手稿记录，人们眼门前也许会出现一个幻像，某个毫无感情的扫街人在他的手推车装着的痰迹斑斑的废纸就是这位亨利·戈德温先生无效劳动的产物。真是一度荣华，转眼即逝矣。（阿尔伯特·H·贝勒《数论妙趣一一数学女王的盛情款待》第10章 循环到无穷）所以说，你们也许吃过生活上的苦，但一定没有吃过数学上的苦。你们在数学上完全就是娇生惯养的人。既然你们对数学的热爱连10分都没有，那就不要谈论什么数学天赋，因为即使像牛顿这样的天才，他对数学的热爱也超出了你们所有人的想象，证据如下：
    对这门学科做出贡献的一个人是牛顿本人，但是他对这门学科的影响往往消失在他其他成就的光环之中。他的论文《三次曲线枚举》写于1676年并于1704年出版（这显然是牛顿式的拖延），现在把这篇论文描绘成“可以说是分析几何的真正诞生”的著作。在这篇论文中，牛顿引入、分析且极其精确地绘制了72种不同种类的三次方程。显然他那极大的耐力满足且平息了他对分析几何的似火的热情。（William Dunham《数学那些事儿：思想、发现、人物和历史》第300页）仅仅这样说，恐怕你们还体会不到牛顿到底有多热爱数学，但只要我把三次曲线的方程写出来，你们就会知道其分量了。按照欧拉《无穷分析引论》下卷中的说法，三次曲线又被称为三阶线，它的通用方程为：αy3+βy2x+γyx2+δx3+εy2+ζyx+ηx2+θy+ιx+κ=0。光是看到这样的方程，估计你们都要吓到两腿发软，更不要说把它分为72种不同的类型了。三阶线的通用方程都已经如此复杂了，更何况是四阶线！而欧拉根据伸向无穷的分支竟然把四阶线分为146类！（详情请见欧拉《无穷分析引论》下卷第十一章 四阶线）事实上，像这样疯狂的计算，在这本书中随处可见，《无穷分析引论》是一本以真正的学者身份和热情写成的、具有自身的风格和特点的书。要我说，这才是真正的血泪篇，可惜的是，这样一本数学名著，现在却已无人问津，真可谓是明珠蒙尘。对于别人的辛酸，你们非但无动于衷，反而拿着数学软件对别人冷嘲热讽，这不是没心没肺又是什么？在数学上是这样，在围棋上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华罗庚曾说过，有“知”无“识”之人做不出高水平的工作来。同样，仅仅知道人工智能胜率高的选点也是下不好围棋的。而且，如果一味迷信数字的话，那是无知的表现，因为数字并非是衡量事物的唯一标准，否则定会天下大乱。具体的证据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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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路易大帝学院的这两个最著名的校友伽罗瓦和埃尔米特的经历中，有一些事情，很可能会使那些把考试作为衡量人的智力高低的可靠尺码的人扪心自问，他们在得出结论时，是用他们的头脑，还是用他们的脚。只是由于上帝的恩典以及忠实而聪明的里夏尔教授富于外交手腕的坚持，埃尔米特才没有被愚蠢的主考人踢出去，在失败的垃圾堆上枯萎。里夏尔在15年前曾尽了他的全部努力，为科学拯救伽罗瓦而没有奏效。当埃尔米特还是中等学校的学生时，就踏着伽罗瓦的足迹，在圣-热纳维埃夫图书馆自己阅读，既补充又忽略他的初等课程。他在这家图书馆里找到并掌握了拉格朗日关于数字方程求解的论文。他攒钱，买了高斯的《算术研究》的法文译本，而且掌握了它，而在这以前或以后，只有极少数人掌握了它。到埃尔米特领悟了高斯做过的工作时，他就准备继续研究了。他后来喜欢说：“正是从这两本书中，我学会了代数。”欧拉和拉普拉斯也通过他们的著作指导了他。然而埃尔米特的考试成绩，说得尽可能好听一些也只是中等。数学上无足轻重的人无可争辩地击败了他。……
    ……看来似乎很奇怪，具有埃尔米特在他的一般五次方程的文章中表明的真正数学推理才干的年轻人，竟会发现初等数学是困难的。……这解释了埃尔米特作为一个崭露头角的数学家取得了卓越的成就，而作为一名考生却何以因侥幸才勉强逃脱了灭顶之灾。1842年下半年，埃尔米特20岁时参加了综合工科学校的入学考试。他通过了，但是成绩仅仅名列第68名。他已经比一些考他的人当时或将要成为的数学家好得多。这次考试丢脸的结果，给这位年轻大师留下的印象，是他日后的全部成功也未能消除的。埃尔米特在综合工科学校只读了一年。并不是他的头脑使他没有资格继续学习，而是因为他的跛脚，……不过，这一年并没有白费。埃尔米特没有在他厌恶的画法几何上下功夫，而是把他的时间用在阿贝尔函数上，这在当时（1842年）或许是对于欧洲的大数学家们有突出兴趣和重要性的题目。……
    ……埃尔米特的残疾把他关在综合工科学校之外，他现在把渴望的目光投向教书的职业，把它作为可以谋生、同时继续研究他所热爱的数学的避难所。不管有没有学位，这个职业都应该对他敞开大门，但是冷酷的规则和条例不允许有任何例外。官僚作风总是缢住不该被缢住的人，它差一点把埃尔米特绞死。埃尔米特不能使自己从他的“有害的独创性”中脱身出来，他继续他的研究，直到可能的最后一刻，这时，在24岁时，他放弃了正在从事的最重要的发现，去掌握取得他的第一个学位（大学文、理学士）所需要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东西。这位年轻的数学天才在能够得到适合于教书的证书以前，在第一次严格的考试以后，通常还有两次更难的考试，但是当有影响的朋友们使埃尔米特得到一个他能够挫败主考人的职位时，他幸运地逃脱了最后的也是最糟糕的考试。他勉勉强强地通过了他的考试（1847～1848年）。要不是由于两个提问者——斯图谟(Sturm)和贝特朗(Bertrand)，两人都是优秀的数学家，当他们看到一个同行的名手时就会一下子认出他来——的友情，埃尔米特也许根本就通不过。（E·T·贝尔《数学大师一一从芝诺到庞加莱》第541～546页）素质包括很多方面，而只有应试教育才会把分数作为衡量学生的唯一标准。所以说，这个国家原来一直是挂着素质教育的羊头而卖着应试教育的狗肉。

    做为白方，如果你记住了图11-6所示的棋步顺序的话，你保证可以平局（如果黑方也照这个顺序下），或者处于可胜的局面（如果黑方下了不同的棋步）。不过，在你坐好准备背棋谱之前，我要指出两个问题。首先，平局在很多情况下实在算不上什么好结果。你不可能靠每局都下和来获得世界冠军。其次，处于可胜局面和实际获得胜利有非常大的差别。尽管黑方要保持平局只有一条路可走，但是有极大量的变化可以只给白方33:31的胜利。即使最强的计算机程序在棋局早期时，也不敢保证定能守住2子优势。对人类来说，即使是世界级的棋手，2子也不是大的优势。实际上，这种局面的很多情况下，执白比执黑更难，同等水平的人类棋手的话，黑方比白方赢得更多。了解这些后，选用什么开局定式就不是简单的选择理论最佳步了。而是应该在每个特定局面中，你一定要选择能给你最好赢棋机会的棋步。……
    ……另一个方法就是下出这样的开局：己方有很多不错的选择，而对手却很少。例如，尽管图11-4的棋步顺序理论上是黑方的最佳选择，不过白方有很多不错的选择而黑方没有。这意味着如果黑方要下好这个开局，你必须研究白方的所有选择，而你的对手只需研究一条支线。这是一个高昂的代价，仅仅只为了得到一个理论上的均势。把上面的和这样的开局比较：黑方稍劣，但有很多可行的选择，每一种选择白方都只有唯一一种应手能保持住优势。这种情况下，你只需记住很少的棋步顺序，而你的对手却必须知道很多。以我的经验来看，如果你准备了这样的一个开局，即使世界级的棋手也不能在整局棋中一直保持优势。最终你会因为对开局知道的更深而获得优势。（Brian Rose《黑白棋指南》第75～77页）所以说，如果只关心理论上胜率最高的选点而不考虑实际可行性的话，那是书呆子的做法。这些人一定是在学校读书读傻了吧，这也充分说明了当今学校教育的失败。

    庞加莱童年时代智力发展极快，这部分归功于她母亲的不断照料。他很早就学会了说话，但是他在一开始说得很糟，因为他想得比说得要快。从婴儿时起，他的运动的协调性就很差。当他学会写字时，人们发现他左右手都能用，用左手写字或画画同用右手一样糟糕。庞加莱从来没有摆脱这种身体不灵活的毛病。可以回想一下跟这有关的一件趣事，当庞加莱被认为是他那个时代的一流数学家和主要的科学普及者时，他参加了比奈(Binet)测验，表现得如此丢脸，以至于要是不把他作为著名的数学家，而是当作孩子来判断的话，他就会被这次测验列为一个低能儿。（E·T·贝尔《数学大师一一从芝诺到庞加莱》第638页）比奈是法国心理学家，对智力测验作出了重大贡献，可见即使是这么一个杰出的人物，也有不靠谱的时候。所以说，数字只能作为参考，切不可盲目相信，更不可把它当作衡量所有人的唯一标准，否则就是犯了教条主义的毛病。

    还需要人类吗？在围棋界，当棋手开始面临这个问题时好歹还是在人工智能出现之后。殊不知在数学界，数学家在上个世纪就已经面临这样的问题了。证据如下：大约在20世纪70年代到20世纪80年代期间，有一种令人不安的映像闯入数学家的意识之中。这就是计算机映像，它以它那光一样的速度和实质上的可靠性接手了证明定理的工作。……1976年计算机证明问题以四色猜测的解决戏剧般地登上了数学舞台。……
    ……后来，伊利诺伊大学的阿佩尔(Kenneth Appel)与哈肯(Wolfgang Haken)宣布四色猜测为真，震撼了整个数学界。令人们感到震撼的不是这个结论而是他们的证明技术：计算机完成了证明中最艰苦的部分。阿佩尔和哈肯处理这个问题的方法是，通过把所有平面地图分成某些类型，然后分别分析每一种类型。遗憾的是，一共有上百种类型需要检查，每一种类型又给高速计算机带来大量的测验。最后，计算机宣告这个猜测是真的，即所有可能的类型都可以用四种颜色着色。这个定理得到了证明。这是真的吗？说句公道话，当时一种不安蔓延整个数学界。这算得上是一个正确的论证吗？令人困惑的是，需要一个真正的有血有肉的人每周工作60个小时，花费大约100 000年的时间去检查计算机的计算。甚至是最健康、最乐观的人也不可能活那么长时间，总之谁能够花那么长时间呢？
    如果程序出现了错误怎么办？如果功率突增使得计算机跳过关键的步骤怎么办？如果计算机的硬件设计暴露出极少见的微小缺陷怎么办？总之，我们能够相信机器大脑给我们真理吗？正如数学家罗恩·格雷厄姆(Ron Graham)在考虑这些复杂问题时提出的那样，“实质的问题是这样的：如果没有人能够检查一个证明，它还是一个真正的证明吗？”直到今天这个问题也没有明确的答案，尽管随着计算机证明变得更加普遍，也许数学家们对它们的出现会感到稍舒服些。但是，公正地说，如果四色定理是花了两页纸那样短小、睿智而优雅的证明，而不是依靠计算机的蛮力方法得到的证明，那么大多数数学家们也许会轻松地喘口气。传统主义者渴望古老的数学不要被接上电源。“还需要人类吗？”此时这个问题的答案仍然是“是的”。毕竟得有人打开空调吧。但是我们得承认这个观点也许是有偏见的，因为它的支持者本身是人。（William Dunham《数学那些事儿：思想、发现、人物和历史》第133～135页）
    退一万步说，即使人工智能真的穷尽了围棋的所有变化，可那又怎样呢？对于人类而言，围棋不还是一个谜吗？因为按照华罗庚的说法，仅仅知道答案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有个识的过程，否则是无法了解围棋的奥秘的。也只有在应试教育制度下培养出来的学生，才会满足于仅仅知道答案。由此可见，相比于棋手的素质，现在大学生的素质简直是相差得太远。

    拿着人工智能去指责职业棋手，这等于是拿圣人的标准去要求别人，而自己连常人的标准都达不到，难道不是吗？无论如何，棋手并没有因为人工智能的出现而破罐子破摔，相反，他们在不断地追求神之一手的过程中每天都在变得更加强大。可你们呢？你们只会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四处煽阴风、点鬼火。这个社会可真够友善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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