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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这些具有“血泪篇”精神的日本棋手对弈,是不能不有“浴血奋战” 的准备的。我们这次访日共赛七场,其中三场为正式比赛,东京两场,大 阪一场。其余四场为友谊赛,友谊赛中两场对业余的是分先,另两场对职 业高段的是授两子的指导棋。其实在我们看来,这七场比赛没什么正式和 友谊之分,都一样重要,一样艰巨。 东京头两场正式比赛日方出场的五位棋手是前田陈尔八段、[木尾]原 武雄七段、茅野直彦五段和两位业余棋手,即村上文祥和平田博则。由于 前田八段段位最高,因此日方称他为这次比赛日对的主将。前田是个老棋 手了,他对死活题有特别的研究,日本围棋界给予他很高的评价,称他为 “死活题的神仙”。20年前,他作为“皇军慰问团”到过中国。那时他和 日本军队中的围棋爱好者下棋,也和有的中国棋手下过。据他说,当时中 国棋手的水平至少要让三个子。日本凡上了年岁的男子很多都作为侵略军 来过我国,包括围棋界中不少棋手。当然,这是日本军国主义分子犯下的 罪行,不能跟日本人民去计较。日本人民也是受害者。但凡是作为侵略军 来过中国的人,大多会感到内疚,这恐怕也是很自然的。前田八段讲话不 多,始终穿着和服,显得老练持重。他的头发留得很长,这在今天并不稀 罕,可在1962年却相当触目,可能是种艺术家的风度吧。 [木尾]原七段是个和有特点的人,在后文“苦斗[木尾]原”一章中将 对他有较详细的描述。 茅野五段是位文质彬彬的年轻棋手,在当时除了林海峰和大竹英雄这 样出类拔萃的青年棋手外,他也是很突出的新秀。 平田和村上是日本业余围棋界“四天王”中的两位,另两位天王是菊 池康郎和原田稔。这四位棋手在业余棋手中水平拔群、成绩卓著。在以后 的多年比赛中,这四位“天王”和我国棋手进行过难以计数的交流比赛。 七月11日上午九时多,我们代表团一行离开帝国饭店,每两人乘坐一 辆小卧车,每辆车前都插上朝日新闻社的旗帜。汽车在一座高大的建筑物 前停住,这就是朝日新闻社的报馆大楼。日本的大报社以及其他大公司都 有一座很讲究的总部大楼,体现着公司的规模和气派。报社和棋界的朋友 已在大门两旁等候我们,以频频的掌声把我们送上报社大楼,然后让我们 在休息室先小憩片刻。 10时整,在“朝日新闻社”的谈话室--一间华丽的大厅中揭开了战 斗的序幕。 日本人抽烟的很多,下围棋的就更有抽烟的嗜好。他们抽烟一般只吸 上很少几口,就把老长的一截香烟往烟缸中一插,这无疑是生活富裕带来 的一种习惯。生活富裕了容易形成浪费的习惯,但我不赞同以浪费的习惯 来显示富裕。初次看到这种情况真令人吃惊,不过我们的过先生也有让日 本人惊讶的本领。他抽烟一支接一支不间断,每当一支烟抽剩下一小截时 他就很巧妙地接上另一支香烟,如此不断继续。不管比赛时间多长,也不 管他身边的大烟缸中撒满了多少烟灰,都难以找到一个烟头。这与日本棋 手的烟缸中插满了长长的没吸上两口的香烟成了鲜明的对照。过先生这种 巧妙连接技巧使一些日本人莫名其妙,他们可能以为过先生在表演杂技呢。 我方选手都是第一次出国比赛,自然有些紧张,其中最紧张的恐怕是 我了。日本的报上这么描述:“中国的选手们都很紧张,最年轻的陈祖德 好像在接受入学考试。” 中午12点,裁判长宣布暂停。尽管才赛了短短的两个小时,但我方几 局都不太妙。黄永吉和过惕生的对手是前田和[木尾]原这两位高段棋手, 由于双方都很谨慎,因此棋局进行得比较缓慢。相对来说,日方的两位业 余棋手就下得较快。在日本,业余棋手的比赛基本上都是半天一局,因此 快也就成为业余棋手的一个特点。 中午简单地用膳后,下午 1时继续比赛。至 4时,村上首先胜了陈锡 明,紧接着平田力克张福田,再下来就是我败给茅野五段。我虽然竭尽全 力,到处出击,但茅野的黑棋固若金汤,使我的攻击不断受挫。下午 6时, 黄永吉也撑起白旗。过惕生先生和长考派的[木尾]原七段苦战了 8个多小 时,中盘时局势尚细微,后来[木尾]原使出他的拿手绝招,猛攻过先生的 大棋,过先生抵挡不住,溃败下来。第一场我方以 0比 5失利。 第二场比赛我们又以 0比 5败北。 我们在日本每场比赛的成绩都要向国内汇报,当然,也向陈毅副总理 汇报。陈老总等待的难道就是这个成绩吗?!我们讨论的时候,有人建议 既然我们赢不了,那今后就设法少输点,老是输大盘未免太难看。在当时, 这种想法是很自然的。但我急了,我说不行呵,下棋总要争取赢,不能未 下就准备输。如果有本事只输一、二子,那就完全有可能赢下来。尤其我 的棋风好厮杀,总是大输大赢的,如要改变棋风那就不堪设想。说实在的, 安排我跟谁下并不怎么在乎,我反正是想赢。让我跟高段棋手我也是想赢。 我要赢! 我们要赢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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