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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北雁南飞 当时上海有个大资本家张澹如,对围棋活动非常支持。《新闻报》副 刊曾报道: “张君澹如,吴兴巨室,屡世盐商,兼营他业于沪,赋性风雅,犹善 弈棋....且慷慨好客,谦恭下士。故海内善弈咸集其门,以为一识荆州, 荣于万户封侯也。即东瀛名手广濑(平治郎)、铃木(为次郎)、高部( 道平)、加藤(信)、都谷森(逸郎)辈来游,皆由澹如先生供给束修旅 费,俾教授吾国之学者,年来吾国弈界渐臻进步,胥赖其力焉。” 闻此,刘棣怀在1928年至1929年间,携带家眷,来到上海。 上海是南方名手荟萃之地,如潘朗东、吴祥麟、余孝曾、过旭初、过 惕生、张恒甫、沈君迁等都长期在此交流棋艺。另外,上海又是日本棋手 经常往来的地方。由于这些有利条件,上海棋手的总体实力足以与北京抗 衡。 刘棣怀到上海后,常去四马路一带的“天蟾茶楼”观战,接着便与上 海棋家交手,刘棣怀对局经验丰富,深信“力量”--即计算能力--才 是克敌制胜的主要因素。上海棋手一般都挡不住他的攻势。从当时遗留棋 谱分析,多数名手雨刘棣怀都有一先以上的差距。此间上海最著名的力战 家首推潘朗东,他的棋灵活善变,时人比喻为“出水蛟龙”,但遇上了具 有“屠龙身手”的刘棣怀,也只得退避三舍。刘棣怀战绩辉煌,声名鹊起, 不久,经棋友介绍,他结识了被誉为棋界“韩荆州”的张澹如。 当段祺瑞自政界隐退之际,正值张澹如搞实业极盛之时。张澹如出身 湖州富户,长期从事丝言买卖,广有资产,及至民国创建以后,他的事业 不断发展,达到了空前的兴盛。原来张澹如的二哥张静江是国民党元老, 曾经以巨资支援孙中山先生从事革命活动,自北伐战争以来,历任国民政 府主席、浙江省政府主席等要职。在那“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年代里, 张澹如除了经营实业外,又在上海“证券交易所”进行投机买卖,成为上 海有名的富豪。 当时棋界把张澹如、段祺瑞并称为“南张北段”,其实张、段对围棋 的支持程度大有差别。北段仅是个围棋爱好者,在聘请日本棋家来访时, 往往还要依靠一些财阀投资赞助。而南张本身棋力不弱。他自民国以来, 屡次独力聘请日本棋家来访,又在今威海卫路私宅开辟棋会,为招徕四方 名手,不惜每月支付大笔津贴,并广收大批日本棋谱。据老一辈棋手传说, 当南张全盛之时,每月用于围棋的资金不下数千元,有时甚至高达万元。 这听来似乎令人难以置信,但南张在当时富甲全国的上海多方开展围棋活 动,用费几倍于北段是完全可能的。后来上海棋界经久不衰,南张具有一 定的功绩。 张澹如早已耳闻“刘大将”的棋名,但刘棣怀的棋力到底有多高?是 否可在南方棋坛独占鳌头?对此,张澹如也心中无数。 早先与张澹如交游的棋手中,有位被誉为“南方棋界第一人”的王子 晏。王绝少涉足茶楼,长期研究日本棋谱,自20年代以来战绩辉煌,在1925 年间曾连胜日本山平寿四段七局,从此被公认为海上棋界盟主。大约在1927 年间,顾水如南下与子晏决战,这实际上是当时最负盛誉的“南王北顾” 之争。现存棋谱五局,王胜其三。谱中部分边角变化精采可法,被日本《 围棋大辞典“收录,足见这几局棋在当时的巨大影响。及至1927年 7月, 王子晏又经连续三日的奋战,迫和日本新锐桥本宇太郎,受到濑越宪作等 日本棋家的赞赏。子晏的声誉也达到了他一生中的顶峰。 刘棣怀在上海棋坛屡战屡胜,使人们预计王、刘之间早晚将有一场鏖 战,待到1929年11月,终于揭开了王、刘大战的帷幕。 王子晏着法细密稳健,步步为营,他熟悉各种流行的日本布局,残局 功夫在棋界首曲一指。对子晏的棋风与功力,刘棣怀早有所闻。他深知如 按常规“照本宣科”地应接,前途不免凶多吉少,唯有扬长避短,全力出 击,方为制胜之道。于是刘棣怀每局的着法均恣肆奔放,力求导致复杂多 变的混战局面。这一场风格迥异而又竭尽心智的格斗持续了12天,每三日 一局,合计四局。由于旧中国棋谱散失严重,四局中仅有二局记录流传, 一胜一负。估计此战刘棣怀以三比一领先。 王、刘决战,除了棋力、棋风等主要因素外,另有一些客观原因。王 子晏体质素来单薄,他在与刘棣怀较量时,已患有咯血症。子晏对待胜负 态度认真,一局未竟,每每昼夜苦思,废寝忘食。而刘棣怀在关键时刻却 能泰然自若,加上身体强健,精力充沛,自然占了上风。局后,王子晏对 刘棣怀的气魄与豪力十分推崇,刘棣怀对子晏的扎实功力也深感钦佩。 1930年间,刘棣怀先后战胜了日本女棋手都筑米子四段、伊藤甲子三 段,接着,又与日本筱原正美四段战成和局。 此间,日本青年女子棋手增渊寿子三段来到上海,张澹如上场与增渊 对局,不能取胜,使上海棋手们感到困窘难堪。当他们得知棋手汪振雄与 刘棣怀交情非同一般,便委托汪登门造访,叮嘱刘棣怀务必拿下此城。刘 棣怀果然不负众望,他发挥雄厚的中盘实力,挥兵疾进,直捣黄龙,大胜 增渊寿子。 刘棣怀在铅刀一割的关键决战中,每能制胜,终于蜚声上海棋坛。他 独树一帜的野战棋风,也影响了往来上海的年轻棋手。如余孝曾、汪芍亭、 过惕生、宋温善等在中盘阶段都十分耐战,就整体而言,上海围棋的水平 在逐步提高。此时,王子晏对局数锐减,渐渐退出了第一线,“南王”这 一称号也渐被“南刘”代替,中国棋界的代表也由“南王北顾”过渡为“ 南刘北顾”。 1932年间,张澹如在私宅创办“上海围棋研究社”,刘棣怀受聘为围 棋指导,月薪60元,这在当时已算是不低的待遇。 张澹如建立围棋研究社期间,排场阔绰,经常以丰盛的膳食招待来客, 北方名手如雷溥华、王幼宸等也相继前来入社,上海棋界实力显得更加雄 厚,私家中、小型棋会也得到相应的发展。可是张澹如经营的投机买卖本 身担有风险。约1933年间,张澹如在房地产方面栽了筋斗,再也无力为围 棋活动提供资金了,研究社就此倒闭。刘棣怀只得重返茶楼,靠对局为生, 此间他与棋手张恒甫过从甚密,经常对局。张恒甫主办小型围棋会“豳风 弈社”,他与几家报馆联络频繁,因此刘棣怀等名手的对局谱也在《大公 报》、《前线日报》等处辗转刊登。 1933年 1月,蒋介石将段祺瑞由天津迎至上海,顾水如也相随到来。 “南刘北顾”的称呼在棋界传诵了短暂的两三年,便自行消失。 1945年 5月,日本棋院棋手木谷实六段、吴清源五段、安永一等一行 来访我国,与我国棋手大量对局。刘棣怀执黑负于吴清源,但他在陪同日 本棋手前往“无锡棋社”时,击败了当时担任日本棋院编辑长的安永一。 安永一是风靡一时的“新布局”鼓吹者,在日本业余棋界颇有影响。此局 刘棣怀抓住了安永在角部行棋的错误次序,以强韧的战法不断扩大优势, 显示了中国一流棋手的实力。 自张澹如的棋社倒闭后,刘棣怀除了在茶楼中从事对局外,又参加各 种私家棋会举办的中、小型“春、秋季围棋赛”,他的对局谱也不断在报 刊发表,无奈收入寥寥,全家上下的温饱始终没有保障,有时从早到晚仅 购得几只烧饼充饥。刘棣怀历尽艰辛,在这灯红酒绿的上海也难于立足。 1935年,南京成立了一个有影响的群众文艺组织“公余联欢社”,社 内附设有围棋组。南京是当时国民党政府的首都,希望招聘国内一流高手 担任围棋教练员。恰巧有位棋友张剑鸣在社内担任总干事,他是张澹如的 本家,熟知刘棣怀的情况,认为刘无疑是最理想的人选,于是刘棣怀又回 到了阔别已久的南京。 抗战之前,南京围棋活动较为频繁,拥有如陶虎文、厉祝余、冯穆仲、 陆曙轮、赵怀芝、范德民等一批地方棋手,刘棣怀的到来,结束了南京棋 界群龙无首的局面。1935年 6月,“公余联欢社”出面邀请上海名手前来 南京,举行“京沪埠际杯”围棋赛。双方名手先后登场较量。最后,由南 京、上海主将刘棣怀与顾水如决战,互先两局,以平分秋色告终。这两局 棋谱作为当时中国最高水平棋手的代表作被日本《围棋俱乐部》选刊。 “公余联欢社”每周仅活动数次,刘棣怀除指导来社棋手对局外,又 与赵怀芝等共同开辟围棋讲座。刘棣怀喜爱选择中国古谱为中盘实战教材, 在他的观念中,始终认为古谱在中盘格斗中表现不俗,可资取法。另外, 南京有位名叫张立山的棋友经常翻译日本书谱,他请刘棣怀作技术上的校 订,由此刘棣怀对日本围棋动态、技术也有进一步的接触和了解。 1935年后的两年,刘棣怀奔走于南京、上海、北京等地,广泛交流棋 艺,宣扬棋道,并经常将南京围棋发展的实况转告上海地区棋友。他希望 在棋手们的共同协助下,促使官方能投资支持围棋活动。逐渐地,南京多 处公园、茶室、游览胜地(如夫子庙的洋宫内、珠宝廊的“棋园茶馆”、 秦淮河边的画舫)等处均能看到游人对局了。当时上海《中国围棋月刊》 报道:“国内弈界年来确有蓬勃之象,而尤以首都(南京)为最,此则不 能不推刘君棣怀之力。” 至1936、1937年间,刘棣怀一度前往北京联络棋友,曾与张玉笙、萨 寿山等社会名流12人在“公余弈社”合下联棋。文人王蕴目睹全局形势“ 风云变化,不可端倪”,联想到来日未卜的国家大事,不禁感慨系之,认 为“亦时局一小影也”,写下长诗《公弈行》以纪其事。 在刘棣怀等棋手的不懈努力下,至1937年春,在南京“吴宫旅馆”建 立了“南京围棋社”。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刘棣怀在会见上海《中国围棋 月刊》编辑长刘子长、沈伯乐时,直抒了今后开展围棋活动的打算,他渴 望中国围棋有进一步的发展。 1937年夏,刘棣怀函告上海棋友,提及南京市政府已允许创办“首都 弈社”,并拟定将南京“国货陈列馆”内的花园全部划归弈社作为社址。 另外在“公余联欢社”负责人的活动下,准备发起“全国围棋大比赛”。 筹备工作已开始着手,初步计划比赛将在这一年10月“全运大会”期间同 时举行。刘棣怀正殷切地盼望着全国名手聚会日子来临.... 可是,这一切转眼之间都成为泡影。此时南京政府已处在岌岌可危的 境地,屯集在北方的日寇正磨刀霍霍,战火已然迫在眉睫! 四 飘泊生涯 1937年 7月 7日,爆发了芦沟桥事件,长期奉行不抵抗主义的国民党 政府终于自食其果,日本侵略军长驱直入,转眼间华北领土沦丧殆尽。 此时,南京城内沸沸扬扬,眼见南京早晚不保。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公余联欢社”围棋组被迫停办,刘棣怀 几年来为之辛苦经营的大小棋会纷纷瓦解。为了适应战争时局,南京政府 草草成立了“军法执行总监部”,刘棣怀也被编入部内充当一名“译电员”。 接着,政府动员各机关内迁,刘棣怀也整理行装,携带家眷,随着人流向 内地转移,来到了武汉。 武汉是南北水陆交通的枢纽,又是当时国民党政府的临时驻地,此处 往来着无数流离失所的人群,随着日军的步步深入,大江两岸,人心浮动。 然而,当武汉地区棋迷们获知“刘大将”到来时,都感到机会十分难得, 他们纷纷奔走相告,邀请刘棣怀与当时武汉第一名手魏海鸿对局表演,远 道前来的名手陈嘉谋、宋温善、沈弈侯等也同时登场献技。 沿江茶楼中,棋迷们纷纷前来围观这一场精彩的棋艺较量,直至灯火 黄昏,茶楼已到了关门的时刻,而刘、魏一局战斗正酣。于是魏海鸿乘兴 将全部棋迷邀至家中,继续挑灯夜战。 江汉滔滔,光阴荏苒....若干年后,一些老棋手还记忆犹新地谈起此 景此情--这场在特定时局下的围棋集会.... 刘棣怀在武汉为时短暂,不久,武汉的形势渐渐危急,传檄报警,一 夕数惊。刘棣怀便先将家眷由水路送往重庆,然后随着“总监部”辗转来 到湖南衡阳。到了1938年 5月,“总监部”裁减人员,刘棣怀再一次被裁 减失业,他只得绕道云、贵之间,奔波千里,至 6月间,他来到重庆。 为了全家的衣食温饱,刘棣怀常到朝天门一带茶馆中进行对局,争取 多得一些彩金。此间各地流亡至重庆的棋手已有不少,如刘棣怀的棋友白 聘珍、张剑鸣,由上海前来的尹澄宇、张恒甫、吕[氵睿]、陆成爻;常在 南京、上海一带对局的陈大夔、赵怀芝、辛亥革命前驱黄兴之子黄一欧; 北方名手祁志厚;刘棣怀的挚友陆茂斋等。其中张恒甫早在抗战前夕就到 重庆交流棋艺,并联合当地棋手组织了个围棋俱乐部,但他们之间始终缺 少一位权威人物,难免处于涣散状态。刘棣怀的到来,使棋手们开始聚集 在他的周围。 抗战期间,远走我国西南一带的围棋名手计有三名,刘棣怀为首,其 次是冯振与张恒甫,这两人棋力大约比刘棣怀差一先以上,当时棋界称他 们为“西南三杰”。 在推广棋艺上,刘棣怀除了不断传授技术外,又考虑到围棋、象棋原 是一家,便特地写信给远在衡阳的朱剑秋,邀他前来开展活动,这种患难 中建立的友情,使朱剑秋深为感动,不久重庆的围棋、象棋都得到相应的 发展。 1940年间,在以刘棣怀为代表的48名棋手共同发起下,成立了“中国 围棋总会”。为了便于筹款和扩大社会影响,由当时任“赈济委员会”委 员长的许世英挂名担任会长,会址社在重庆江门一带。 “中国围棋总会”创于抗战时期,设备比较简陋,但在以民族大义为 重的特定局势下,它提出以“发扬国粹”为棋会宗旨,这多少体现了爱国 棋手的意志。总会又拥有象刘棣怀这样众望所归的国手,具有相当的号召 力。不久,江西等地在过惕生等棋手的推动下,也相继成立了“中国围棋 总会江西分会”。 刘棣怀的精湛棋艺受到重庆棋手们的一致推崇,但他本身职务未定, 生活终究得不到保障。棋手们便介绍他进入教育部充当一名抄写文书的办 事员,暂时有了固定薪金,可是办事员待遇偏低,碰上物价飞涨的国难年 头,难免手头拮据。这期间,他通过对局,无意中结识了当时36军的师长 虞绍卿。 虞绍卿爱下围棋,他对刘棣怀的棋艺推崇备至,便让他在36军中挂名 担任“参议”。刘棣怀平时不必上班,虞下棋时就顺便把薪水带来,这笔 收入使刘棣怀全家暂时缓了口气。无奈好景不长,“参议”仅当了两个月, 虞绍卿随军转移,刘棣怀全家的生活又一次陷入困难的境地。 1942年间,日本棋手濑越宪作一行来访上海、南京等地,他们曾赠送 我国一批棋手段位称号。刘棣怀与顾水如、雷溥华、王子晏、魏海鸿、张 澹如被授予“四段”。此时刘棣怀寓居重庆,当然不可能参加沦陷地区的 围棋活动。 好歹熬到了1945年,中国人民经过八年艰苦卓绝的浴血奋战,迎来了 抗战的胜利。就在这一年秋天,刘棣怀经任“重庆引水管理委员会”主任 委员徐燕谋的介绍,调入该会担任“科员”,薪金比在教育部时大有提高。 至1946年刘棣怀随该会迁往南京,旋又迁至上海。 到了上海,刘棣怀会见了许多历尽沧桑的老棋友,彼此嘘寒问暖,真 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在抗战的岁月中,一些颇有才气的中青年棋手相 继凋谢,其中有刘棣怀十分赏识的扬州棋手汪芍亭、上海余孝曾,均年方 30余岁,另有青年棋手宋温善,也因意外事故殁于避难途中。 随着岁月的消逝,上海棋界的阵容也有巨大变化,张澹如、王子晏等 名手已先后退出棋坛。于是资历最深的顾水如与刘棣怀并峙为棋坛盟主, 另有魏海鸿与福建籍棋手陈藻藩,在棋界也有较高声誉,以上四人当时被 称为“四棋家”。 此间,上海中青年棋手进步尤为显著,其中表现最突出的当推过惕生、 胡沛泉、董文渊等。过惕生早在30年代已与国内一流棋手如潘朗东、吴祥 麟等争胜,但遇到顾、刘等最强棋手尚有明显差距。抗战胜利后,过惕生 棋理愈明,1948年间,在刘棣怀让过惕生先相先的 6局棋中,过胜三负二 和一,晋升至互先。这一战绩标志着过惕生终于步入国内最高水平棋手之 列。胡沛泉早年在北京即有“神童”之目,30年代移居上海,被认为是“ 国内名手中第一快棋”,旋赴美国流血约八年,归国后在上海棋界十分活 跃,他与刘棣怀对局亦多,当时水平比刘棣怀约差一先。董文渊围棋、象 棋皆优,40年代初期开始崭露头角,他绝少看谱,全靠对局时随机应变。 据说刘棣怀在相当一段时期中特别赏识董文渊的才能,屡次与董对局。可 惜董自幼缺乏教育,沾染了不少旧社会的习气,后来走上自暴自弃的道路。 1947年秋,“引水管理委员会”结束,因棋友陈伯庄(曾担任粤汉铁 路完成委员会委员长)在铁道部颇有势力,便推荐刘棣怀至上海铁路局总 务科担任文书工作,每月工资约一百多元,使刘棣怀一家暂时能过上比较 宽裕的生活。这期间他开始注意创作,曾讲评全部清代棋手范西屏、施定 庵所谓“当湖十局”棋谱,刊于《铁道杂志》,一时颇有好评。 由于此时张澹如闭门谢客已久,上海围棋活动的中心便转移至成都路 一带的“品芳茶楼”。这是一座木质结构的旧式楼房,楼面宽敞,足可容 二三十桌围棋,但此处来人庞杂,不是高手切磋棋艺的理想场所,于是在 顾水如等名手的倡议下,发起“星期棋会”,嗣后,得到围棋爱好者李德 之、徐润周、赵云浦、陆成爻、李倜夫、丁渠清等积极响应。他们采用轮 流坐庄的办法,邀请上海高手至宅中对局,并经常悬有彩金。此种形式, 在当时有利于围棋水平的提高。刘棣怀是对局数量最多的高手,所以他既 是“品芳茶楼”的主将,又与上述围棋爱好者经常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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