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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涯棋客

         --我们漂泊的围棋生活

           芮乃伟、江铸久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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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省队

  1976年冬天,山西省运动队终于开始接纳围棋队和
象棋队、国际象棋队了。到省体工队报到的那一天,我、方
天丰和叶江川等十几个小孩叽叽喳喳,兴奋得不得了。第二
天,我们很早就醒了,大家都没有手表,又怕起来晚了影响
训练,于是大家都早早地起床了。推开门,凛冽的寒风扑面
而来,外面黑乎乎的,什么人都没有。原来我们比规定的起
床时间早起了两个钟头。

  运动队的生活很有规律,上午去附近的太原二十一中上
学、下午专业训练。学校对我们的学习要求不是很高,只要
能通过考试就行了。我们家另有一种考虑,就是想让我晚点
毕业。我姐姐是1959年生的,她很早就从中学毕业去农
村插队。回城后,因为年纪还是小,就又被安排到太远郊区
插队。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出现在我的身上,父母就建议学
校让我再留一级。老师很奇怪,江铸久的学习成绩这么好,
为什么还要留级?在父母的极力要求下,老师终于同意让我
留了一级,和弟弟在一班。我那时对围棋的兴趣比上课大,
对留级并不怎么难过。有一次,我和方天丰上课迟到了,老
师让我们先说声“报告”再进来。站在门口,我跟方天丰说,
反正迟到了,我们不如去下棋。老师很恼火,便要我们写检
查。

  我们进入省队时,杨晋华和江鸣久已经进了国家集训队,
这样在省队,我就算是一号了,光跟实力不如我的棋手下棋,
不利于提高。我们家在北京有亲戚江沅华爷爷,于是我就向
队里提出,要求到国家队去观摩,队里同意了。

  在国家队看棋收获很大,有时几分钟就等于在省队几小
时的训练量;有的东西在省队的时候,你就是打一天的谱也
弄不明白。就这样,我在北京呆了好几个月。

  一大早,我就离开亲戚家直奔国家队。大家对我都不错,
允许我到处看棋。可是一到中午,我就没地方去了,因为队
员都要午休,而我一个小孩又不爱睡觉,东走西逛很无聊。

  那时的国家体委主任庄则栋是个棋迷,一到中午休息的
时候,他就到围棋队找人下棋。可是大家都要睡觉,于是他
就招呼我:“小江,我们来下一盘吧。”刚开始和庄则栋下
棋时我很拘束,因为他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管我们全中国
的体育运动,而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中学生。可我很快就发
现,他平易近人,而且棋下得很臭,我很快就不怕他了,还
跟他处得很熟。到北京来看棋,省队只补贴我很少的饭钱,
炒菜买不起,只能每天到很远的地方去吃面条。庄则栋知道
了就说,那你就到我们体委食堂来吃饭吧。体委食堂的菜果
然又便宜又好,庄则栋也在食堂吃饭,和大家吃的也一样,
他唯一享受的特权大概就是不用排队。有时他看见我在排队,
就关照卖饭的师傅:“你把小江的饭也一起弄了吧,他是外
省市来的,吃好饭还要训练呢。”其实他所说的训练就是我
们一起下棋。

  冬天,我又随着省队去杭州训练了。那一年,我们走得
晚了,临近春节,火车站到处都是人,车箱里也塞满了人,
我们背着铺盖根本上不去。还好,我们发现一节车门窗子坏
了的车厢,就直接爬了进去。火车开了,冷风直往车厢里灌,
我们就站着来一会儿捣脚取暖。现在想想那样的旅行真够辛
苦的,可是当时我们不以为苦,反以为乐。想象着就要和分
别一年的朋友们见面,大家又可以在一起下棋、玩闹;想像
着又可以天天吃到白米饭,我的心快乐得快要飞起来了。

  在杭州,我学会了洗衣服、缝被子,付出的代价就是满
手的冻疮。我记得浙江队的领队惠润生老师对我特别好,总
是问寒问暖,而且还经常送我围棋记录本。他们的记录本是
用道林纸印的,光滑细腻,而我们山西队的记录本是油印的,
很粗糙。

  1976年,我们去合肥比赛,那一年我们队的团体成
绩特别好,打败了四川队、北京队,率先进入决赛。我的个
人成绩也不错,除了输给刘小光,其他的都赢下来了,也打
入了决赛。印象特别深的是,大会还安排国家队的棋手给地
方队的棋手讲棋,我收获很大。秋天的决赛原定在太原举行,
9月9日,毛泽东去世,所有的文化体育活动都要取消,我
们的比赛也取消了。

  毛泽东去世后,中国发生了一系列巨大的变化。年底我
们再去杭州的时候,浙江队的领队惠润生老师正在挨批,理
由是他是“四人帮”的余孽。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知
道,只知道他对我一向很好,所以就去看望他。没想到他只
把我往门外推,连说:“我们要划清界限,别影响了你。”
后来我又去看过他,帮他做些打水之类的杂活。那次他很高
兴,说了很多话,我也听不大懂,只记得他说:“我是延安
保育院长大的,我怎么会反对党呢?”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
惠润生老师老了,我也长大成人,我们虽然断了联系,但如
果碰到熟人,总是尽可能地托人给对方带个好。

  1977年开始,有个问题开始困扰我,那就是国家恢
复了高考,我是考大学,还是继续下棋呢?我们家希望我上
大学,但要我自己拿主意。

  在没有拿定主意的时候,棋我还是要下的。我们参加了
在哈尔滨举行的围棋比赛,在关键的一盘比赛中,我输给了
曹大元,把我们山西队夺冠的美梦给葬送了,结果屈居老二。
个人赛我倒是拿了冠军,第二名是刘小光,第三名是杨靖,
第四名是曹大元。我高兴的是刘小光已经是国家队队员了,
地方队打败了国家队。比赛后,大会组织我们集训,由国家
队的一些队员带一带我们这些少年棋手。这时,家里催我回
去商量前途的事,所以我没有留下来参加集训。

  我们家很开明,关于我的前途大人只是帮我分析,关键
还是看我自己。我喜欢下棋,认为这样发展下去,我极有可
能进专业队。专业队和集训队大不相同,负担队员的伙食和
服装,满十七岁以后还有工资,而我如果读书,家里势必要
负担我的生活费和学费。在说,我就算以后下不好棋,再回
头考大学也来得及。所以,我决定继续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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